Facebook數據泄露丑聞讓扎克伯格身家縮水了38億美元。
當地時間周二,扎克伯格出席了美國國會第一場聽證會,五個小時的現場質詢讓扎克伯格如坐針氈,被40多個參議員怒懟。
扎克伯格先是道了歉,表示承擔責任,之后參議員開始提問,然而很多議員完全不留情面,現場氣氛像做錯事的學生在聽老師訓斥。
比如參議員約翰•尼利•肯尼迪直接說:“你們的用戶協議太爛!”
“你的智商比我高75分,如果我能明白,你也能明白,你的用戶協議存在的目的,是替Facebook打掩護,而不是告知用戶他們的權利,這點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我建議你回家重寫一份,并告訴你1200元(美元)一小時的律師,你要用英語寫出來,而不是斯瓦西里語,讓普通美國人能夠理解它!”
這時候,扎克伯格的尷尬都要溢出屏幕了。
這還沒完,伊利諾伊州民主黨參議員理查德杜賓更是直接質問扎克伯格是否可以舒服地共享一下他昨晚住的酒店的名字,或者分享一下本周都跟誰通信過。
扎克伯格說:“我可能不會選擇在這里公開這樣做。”
杜賓接著說,“這可能就是全部問題所在。”
參議員這么犀利其實并不奇怪。在美國,聽證會要求過程必須通過廣播、電視等媒體公開,除非涉及國家機密。
議員往往不斷發問與質疑,不留情面,幫助立法機關去揭露問題所在。這樣一來,參議員的提問就必須要打到痛點。
被詢問者往往需要很強的心理素質和應變能力。
比如,2014年通用汽車因點火開關故障造成13人死亡事件的聽證會上,通用CEO遭到嚴厲質問,聽證會現場的一面墻上還專門掛滿了事故受害者的照片。
另外,在2013年希拉里就美國駐利比亞班加西領事館遇襲事件接受聽證會質詢時,因為遭到參議員猛烈攻擊讓她一度情緒化,又哭又捶桌。
畢竟,只有不留余地才是想坦誠解決問題的態度。
然而,扎克伯格在這場較量中也并非完全處于下風。扎克伯格使用了兩個重要的策略,一是能抗,不叫停。
聽證會持續到兩個小時的時候,議員們決定讓扎克伯格休息一下。扎克伯格拒絕了,表示希望繼續下去。這個細節能讓他占據一些主動權。
二是扎克伯格懂技術,這是這次參會議員的硬傷。
整場提問充分暴露了議員沒有好好做功課,大多數提問的議員都不知道Facebook的運作方式,許多問題顯示出他們對Facebook及其商業模式的基本知識的無知。
比如前面犀利的肯尼迪后幾個問題就明顯露怯了:
“你愿意繼續改進,讓我有更多刪除數據的權利嗎?”
扎克伯格:“參議員,你已經可以這么做了。”
肯尼迪:“你愿意進一步擴大我的權利,禁止你分享我的數據嗎?”
扎克伯格:“參議員,同樣,你已經可以這么做了。”
肯尼迪:“你愿意讓我把我的數據從Facebook轉移到另一個社交媒體平臺嗎?”
扎克伯格:“參議員,你已經可以這么做了”……
議員的“無知”使扎克伯格能夠回避一些重要的應該回答的問題,比如Facebook數據監控的程度,以及用戶數據使用方式不透明、濫用數據等問題。
據CNN報道稱,即使在最關鍵的用戶數據隱私問題上,問題也打偏了,參議員的問題是要求Facebook解釋為什么用戶可以信任他們,而不是要采取什么具體措施保障用戶的隱私和知情權。
這讓扎克伯格有機會回到他準備好的應對策略上:承擔責任,同時表示會讓事情變得更好。
而之后參議員也并沒有繼續追問他幾年前為什么沒有讓事情變得更好。
另外,問題也缺乏重點,一群人從俄羅斯利用其干預大選到Facebook的盈利模式;從Facebook是否涉及壟斷到廣告定位是否有種族歧視問了個遍,都沒有切中要害。
竟然還有人讓解釋一下為什么Facebook用了10年卻沒人有接受他的好友申請……
唯一真正讓扎克伯格面臨壓力的是,加利福尼亞民主黨人參議員哈里斯的問題。
哈里斯問扎克伯格為什么在2015年得知數據被一位研究人員出售給政治咨詢公司——“劍橋分析公司”時,沒有及時向公眾披露,為什么一直等到今年媒體曝光后才被迫這么做?
“在Facebook的領導層中,有誰曾決定不通知你的用戶?”
扎克伯格不承認公司曾決定向消費者隱瞞這些信息,但他表示公司在未通知用戶方面確實犯了一個錯誤。
扎克伯格之所以能見招拆招,是因為他這次是有備而來,聽證會前,扎克伯格與律師和顧問進行了考前速成培訓。
據紐約時報報道,這次是扎克伯格職業生涯中最大的考驗之一,也是公司的關鍵時刻。
為聽證會上表現完美,Facebook專門為扎克伯格聘請了一組專家,其中包括前總統布什的一名特別助理,專業的律師團隊以及顧問教練,一起研究議員們可能問的問題,如何回答、反應速度、如何中斷,還事先模擬了聽證會。
據知情人士透露,他們的目標是讓扎克伯格顯得謙遜、隨和、直率。
果然,聽證會現場小扎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冷靜,在回答問題時表現出了懊悔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