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講真，“邦交國”不是臺灣“外交”的重點
文/洪鑫誠
“蔡省長”的尷尬“出訪”
臺灣地區領導人蔡英文17日至21日出訪非洲“友邦”，目前，非洲與臺灣維持“邦交”的只剩下斯威士蘭與布吉納法索這兩個國家。然而就在蔡英文“訪非”期間，其中之一的布吉納法索還以總統有事無法招待蔡英文為由，拒絕蔡英文的到訪。
圖：蔡英文在斯威士蘭穿“裙裝”登場
這一窘境很快傳遍大陸網絡，尤其是蔡英文送給斯威士蘭國王的禮物——五頭牛，更是成為兩岸媒體的寵兒，狠狠上了一回熱搜，堪稱一時熱點笑料。
圖：臺方送斯威士蘭國王的五頭牛
的確，隨著近年來兩岸實力對比的逆轉，中國大陸對世界各國的吸引力都大大增強，而臺灣已經很難維系其所謂“邦交”，尤其在兩岸關系相對緊張時期，臺方面臨很大的“斷交”壓力。也因此，近年其“邦交國”轉向大陸的情況時有發生，最近較有指標意義的當數去年的巴拿馬。現在，除了歐洲的梵蒂岡（其實也頻頻有轉向大陸跡象）之外，臺灣在世界地圖上僅剩一些版圖小、實力弱的“邦交國”，大多分布在中南美洲和非洲，很多大陸人對這些小國幾乎聞所未聞。
因而，諸如蔡英文這次非洲行所鬧出的一些笑話，絕對不是第一次發生，也不會是最后一次。大陸同胞可能還會笑很多次，感謝“蔡省長”為大家生產更多茶余飯后的談資。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話說回來，如果我們對臺灣“外交”的認識僅僅停留在“非洲黑人”、“原始部落”、“總統送牛”這些簡單的標簽，那可就大大低估了臺灣在國際上“搞事情”的能力。
事實上，基于變動的國際形勢和兩岸關系，臺灣方面拓展“外交空間”的路徑早已發生轉移，“邦交國”越來越剩下象征意義。退一步說，即使在過去，“邦交國”也是象征意義大于實質，拿臺灣納稅人的錢去援助窮國以換取“國際承認”的做法在臺灣內部也招致越來越多的質疑和批判。
然而，臺灣問題的復雜性恰恰在于與“邦交國”這種“正式外交關系”相對應的“非正式外交”或稱“非正式關系”。尤其如大家所知，臺灣與美國、日本為主的大國之間的種種非正式聯系，才是臺灣當局真正重要的“外交資源”，兩岸關系也因為美日等勢力的摻和，才不可能是“純粹的兩岸關系”。
“非正式”的臺美關系挑動兩岸關系
如果從“非正式外交”的角度來看，臺灣的“外交”顯然不是雞肋，否則亦不足以常常造成臺海之間的波瀾。就拿近期臺灣和美國之間的幾次互動來說，所謂“非正式”的臺美關系就給兩岸關系乃至中美關系帶來了不可忽視的影響。從去年底通過2018年度的《國防授權法》（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NDAA）中鼓勵臺美軍事交流，到上個月通過《臺灣旅行法》（Taiwan Travel Act），乃至最近松綁對臺出售潛艇技術，都使臺海局勢陷入緊張。
圖：美國會網站《臺灣旅行法》介紹截圖
之所以會有這些法案的誕生，除了美國方面有意利用“臺灣牌”來應對中美關系之外，臺灣與美國之間長期以來的“非正式關系”是客觀因素。在美國國會、政府和主流智庫，“友臺派”的勢力普遍存在，其游說及形成法案、推動政策的能力都是不可忽視的。美國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主席羅伊斯（Ed Royce）就是國會“友臺派”的代表，其對促成《臺灣旅行法》影響甚巨。
而《臺灣旅行法》通過之后，美臺之間也上演了一輪頻繁的政治人物互訪，并均打著“非官方”的旗號。其中3月份就有羅伊斯卸任前訪臺與蔡英文會面，以及綠營大佬陳菊的赴美交流，在在顯示臺美交流的熱絡。其中陳菊在美國隨未有“官方行程”，其選擇的演講地點“戰略及國際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International Studies, CSIS）就是一家相當重視臺美關系，扮演臺美“二軌外交”要角的頂尖華府智庫。
在美國，智庫是政府決策過程中的重要一環，而支持或參與深化臺美“非正式關系”的智庫數目不在少數。被特朗普提名擔任主管亞太事務助理國防部長的薛瑞福（Randall G. Schriver）一手創辦的“2049計劃研究所”（Project 2049 Institute）甚至幾乎可以說是專門為此成立的。
曖昧的臺日關系
再看日本方面，中日建交之后，日本維持與臺灣關系的機構設置和美國相似。美國在臺灣設立“美國在臺協會”（AIT），日本則在臺灣設立“公益財團法人交流協會”，而臺灣地區相應的對日窗口則為“亞東關系協會”。近兩年來，臺灣和日本方面甚至分別把這兩個機構的名字改成更能體現其實質，也更有政治意味的名稱。先是2017年1月1日起，日本駐臺的“交流協會”正式改名為“日本臺灣交流協會”，后是臺方在5月份“回禮”，將“亞東關系協會”更名為“臺灣日本關系協會”（Taiwan-Japan Relations Association）。
臺日方面的這一互動同樣給兩岸關系、中日關系蒙上一層陰影。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在當時的例行記者會上明確聲明，中方對此表示強烈不滿。并敦促日方堅持一個中國原則，采取實際行動糾正錯誤做法，不向臺灣當局和國際社會發出錯誤信息，不要給中日關系制造新的干擾。華春瑩強調，臺灣當局任何制造“兩個中國”、“一中一臺”的圖謀注定不會得逞。然而對此，臺涉外部門負責人李大維聲稱，更名后有助外界了解“臺日關系協會”實質工作內涵，也印證臺日關系的發展。“日本臺灣交流協會”代表沼田干夫則揚言希望借更名使“日臺”團結一心，建立起世界少見的友情。可以說是很曖昧了。
圖：“日本臺灣交流協會”代表沼田干夫出席揭牌儀式/來源：臺灣聯合新聞網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顯然，因應國際關系的變化，“外交”的內涵和形式也是多種多樣的。臺灣方面早已意識到，和崛起的大陸“拼邦交”是不自量力的，而基于自身處于第一島鏈的地緣戰略地位，以及實行民主政治的意識形態，發展與美、日等國的“非正式關系”，便一直是臺灣“外交”的一大重心。此外，在“非正式關系”的名目下，“務實外交”也始終作為臺方拓展國際空間的一大戰術。例如“城市外交”、“智庫外交”等“民間外交”形式，才是臺灣在國際上爭取存在感和話語權的背后推手。
簡言之，不管蔡女士出訪非洲的種種畫面多么令人忍俊不禁，但把這些畫面誤認為是臺灣“外交”的全部卻有礙于客觀地認識兩岸關系的復雜，也低估了大陸外交工作的難度。當然，客觀的認識不是為了“漲他人士氣”，其重要性在于，只有跳脫傳統的“官方外交”的認知架構，以更本質、靈活的視角把握臺灣現階段真實的“外交”實力，才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兩岸關系和國際關系中占據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