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傍晚,因急務中斷了呼倫貝爾青山綠水的美妙旅程,連夜飛返帝京。在呼和浩特轉機間歇,看到成打的微信稿子里,租金已成千夫所指。心有所感,遂下筆撰文,以呈拙見。
清早文至一半,看見了海保老弟轉發的胡景暉從我愛我家辭職的消息。
與相識有年的豪哥,虎軀微震,心頭大震。景暉曾奪北大高級別辨論賽魁首,才高八斗,錦心繡口,豪哥一向服膺其言。在此關鍵時刻,景暉又**其行,心下又多了一份欽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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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青澀其貌,二十年后青春其心)
盡管景暉辭職信感性居多,信息并不完整,豪哥亦隱約感覺,拙文中的主體觀點與景暉言行所蘊含之深意,似有暗合之可能。遂引之以為開言。
1
最近各方大罵租金上漲,矛頭直指幾家規模化經營的企業,如自X、 蛋X等,主要罪名是抬高房源收購價,然后再提高租金。
讓我們來向罵者和被罵者提幾個問題。
首先,規模化經營房屋租賃對不對,或說有沒有必要?
表面上看,這是響應多元化供應住房的號召,符合中央精神,政治正確,貌似沒錯。說貌似,是因為豪哥并不完全認同這一點(理由后面詳述)。
現實是,不管有沒有必要,千軍萬馬已經踏上了這條路。所以引發了第二個問題:企業做規模化租賃運營,想賺錢,有沒有錯?
罵者多為競爭同業,也是做生意的,我替你們回答:不管是根據亞當斯密的古典經濟學、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還是隔壁王大媽的常識,做個企業想掙錢,那是天經地義的責任所在。
否則,員工的工資怎么發?國家的稅款怎么繳?銀行的貸款怎么還?
這幾樣做不到,社會穩定怎么維持?
既然一定要做規模經營,就需要規模性購入房源,而且還要賺錢。于是引發第三個問題:除了提高價格,你還有其它有效收購房源的辦法嗎?除了提高租金(幅度另議),你還有其它有效消化成本的辦法嗎?
2
先說規模性自營租賃的必要性。
在我看來,這么多企業規模性地自營房屋租賃,必要性沒有像它現在顯示的那么大。
從本質上看,房屋租賃就是一個C2C的生意。是一個供方(業主)和需方(租戶)都浩如煙海、繁若星辰的萬眾生意。它需要的幫助和介入,不外乎以下三個方面。
一、適當的中介服務。業主不便自己做或是自己做不經濟的環節,需要中介平臺解決,如集中式信息發放、看房驗房、信用擔保、金融服務等等。
這些中介也因為做這些(必要的)增值性服務,獲得了收入,并使這個商業模式得以確立。
但請注意,中介由此獲得的是公開透明的傭金性質收入,這些收入只占極小的百分比,不會對租金產生“定價權”式的重大權重影響。
二、公平完善的游戲規則。中介解決了商業上的閉環問題,但C2C模式的經營中,會出現無數涉及雙方利益的“糟點”,需要細致、嚴明而執行力強的法律法規,來維護這場萬眾參與的游戲的正常進行。
比如,業主霸王式的漲價和驅趕租客的行為,租客惡意拖欠租金和破壞住所設施的行為,這些問題,中介的能力解決不了,只能靠定規嚴明、執行有力的法治才能治本式解決。
三、市場出現某種失靈時,政府以良善初心和“埋單”行為,出手參與。
此處最需要政府出手之處,是在人們收入與租金相比差距過大時,予給程度不同的補貼。
不能只出口術,變相讓企業“埋單”,然后企業包裝后,再去“表外”和“股市”,讓吃瓜群眾“埋單”,學名叫轉移杠桿或轉嫁風險,俗稱“割韭菜“。
現在德國模式常被有司提起,那是一個最接近于“社會主義”的住房制度:低房價,多租賃,重管制。
但德國這樣做的前提,是政府自己很喜歡“埋單”,能夠享受到政府補貼者,占人口超過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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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述三條保障,非主題化產品定位的普羅大眾的租房業務,就可以在C2C的基本框架下,“自我成立”并“正常運轉”。其含義包括,基本保證居民對住房租賃一般性的供與需,并在成千上萬市場參與者的充分博弈中,形成市場化的價格。
事實上,當下最薄弱的環節就是政府管理這一環節。有決策部門識者曾對筆者說過:中國租賃市場,重點“在管不在建”。
3
那什么時候需要B2C的運營商呢?
比如租期極短、對服務要求多或高、新房批量轉租以及需要大規模改善居住條件(特別是安全條件,如深圳城中村舊房改造)等等,這些會由酒店、酒店式公寓、開發企業派生出的資產管理等企業自營方式來解決。
但比起繁如星海的C2C租房市場來說,這些都是“少數派”,幾乎構成了另外一個行業,因為這些行業的核心技術和競爭力,已經不是提供住房這個層面了。
好了。現在再說一下規模自營租賃的可能性。
如果以極其進取的戰略,將自營租賃的范圍無限擴大,擴大到普通吃瓜群眾的普通租房需求領域,會發生什么?
一、增加成本之一:除業主、租房者和中介,又多了您這一份重量級的參與者,而你不能白干,要賺錢;
二、增加成本之二:你要大規模收房源,所用資金量大,中國沒有REITs,你只能借貴錢;
三、增加成本之三:作為二房東,你的租金出價就要比普通租客高,為吸引租客,你的附加服務要多,需要很多額外投資;
四、您引入的私募股權投資,要求的是超額回報,它的邏輯結果是:漲租金。
在中國房地產業,按漲價的難易程度排列:最難漲的是物業費,次難漲的是租金,相對最容易漲的是房價。
因為前二者都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又更直接地牽扯到民生問題;而房價漲了,業主可以收回更大的一份。
當然,對于租房這件事,租客們會有許多訴求。比如房屋裝修得美一些,配套小資一些,咖啡館和棋牌屋等,鄰居質量高一些,能常遇到美女帥哥,等等。
但是,最大多數普通租客的訴求是性價比,也就是在居住條件過得去的情況下,房租盡可能便宜。
這是大勢!這是硬道理!如果你的擴張邊界,嚴重深入了這個領域,就有了逆大勢而為的可能,那么動輒得咎,就不奇怪了。
由此,是否可以得出“是誰逼高了租金”這個問題的答案?
一、有司在租賃領域的管理和財政支持缺位,導致租賃市場出現過多瑕疵;
二、企業“所醫非所癥”,以二房東身份自營式規模進入普通房屋租賃領域,增加了環節和成本,但相應的回報付之闕如;
三、高回報資本的助推,使得企業行為出現某種程度的失控;
四、如硬性出花樣增收,會大概率觸犯社會規則,比如此次漲租金超出合理水準事件。
4
有人會問:花旗國那么多自營的住宅運營商是怎么回事?
一是有REITs,提供的資金便宜,要求的回報不高,比定期存款或是國債高點就行;
二是REITs里面,政府減免了一層稅收,也就是說,對于鼓勵的事情,政府都會自己先買一部分單;在我天朝,則將鼓勵的事情推向股市集資,然后割韭菜;
三、花旗國經歷過完整的房地產周期,也就是有過房價大跌的年代,此時是買進資產的好時機,翹翹板效應之下,租金回報率就高了上去;
四、低!利!率!花旗國和他的友邦們,長期實施接近于零的低利率,使得這種在天朝看來“微利”的生意,在彼邦仍有大做的空間;
五、花旗國的租賃運營商,絕大多數是主題性產品,比如商務公寓、學生公寓、養老住宅等等,客觀上需要集中服務和附加服務,是雪中送炭,而不是您的那些錦上添花的咖啡館和紅酒屋。
第一個扣子扣錯了,后面就不會扣對;做大生意,老大們一定要基于常識順勢而為,不然,高管和技術團隊再精妙的技術修補,亦無濟于事。